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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少保陈公神道碑 南宋 · 魏了翁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一一一、《鹤山先生大全文集》卷八七、《南宋文范》卷七○、雍正《浙江通志》卷一五九、道光《武康县志》卷一一
陈公讳贵谊字正甫,其先固始人,后徙名数于福清
曾祖确,赠少保
祖大刚,赠少傅
孝宗召,任翰林学士通奉大夫知制诰工部尚书,赠太师、福国公,始寓居湖之武康
妣郑氏,封淑人,赠齐国夫人
生子男三人,公其季也。
庆元五年,宁宗始亲策进士,公年十七,擢乙科。
上注视良久,福公时以起居郎入侍,荐绅荣之。
待选三年,授从事郎、瑞州推官
连丁齐国、福国忧,开禧元年,调安远军节度掌书记,辟差四川制置司书写机宜文字
嘉定元年,中博学宏辞科,授江南东路安抚司机宜文字。
三年,除太社令,充国子监别试所点检试卷官
寻改武学谕
四年,为国子录礼部贡院点检试卷官
寻迁太学博士
宰士建议更新楮券,以一易二,期迫而泉无所出,几以四五易一。
宰士心知其非,而耻于改令,反以流窜籍没从事
行之踰年,论报山积,楮直益损。
公因轮对言:「人主令行禁止者,以同民之所好恶。
楮券之令,乃使奸恶获逞,道路咨怨,非所以祈天永命、固结人心」。
因援熙宁新法为辞。
次言:「明锐果敢之才足以集事,而失于剽轻;
老成宽博之士足以厚俗,而失于循默。
孰若举之以众,取之以公」。
宰士摘新法等语以激怒时相,而尤衔「剽轻」之语,且谓公欲引类植党,人为危之,赖公论以免。
,除太常博士,以兄贵谦兼礼部郎官引嫌,除将作监丞,兼魏惠宪王小学教授
六年轮对,谓:「言路虽开,触犯忌讳者指为好名,切劘时政者指为玩令。
利害关于天下,是非公于人心,一人言之未已,或至累十数人言之,则又指为朋党。
是非易位,忠佞不分」。
当国者益不乐。
七年,除秘书郎出知江阴军
十年,提举江西常平茶盐公事。
十一年,召赴行在,未至除礼部郎官
明年秋造朝,时女真大扰淮蜀,公言:「人才所以立国,今旁蹊曲径,倖门四辟;
言路所以通下情,今媕阿循嘿,囊括不言。
民力已竭,而科敛之外,馈遗以谋进者未已。
军中耻言败北,则阵亡者不恤;
耻言奔溃,则逃窜者复招」。
又言:「婉顺巽从者是美疢也,非爱我也,宜屏之外之;
矫拂救正者是药石也,爱我也。
宜用之听之」。
时宰滋不乐,会公以葬子谒告,即嗾言者逐公,主管建康府崇禧观。
十五年秋,起知徽州
明年五月,诏奏事之任,除司封郎官
公见上,复伸前说,以中外文武之臣未有忠实不二可托缓急者,朝廷命令不审,监司郡守不恤民怨,将帅不恤士卒。
明年四月,兼翰林权直,兼玉牒所检讨官
会有事明堂,公首引包拯皇祐中乞因肆赦除聚敛掊克之弊,且谓当察州县府库致羡之由,仿成周邦飨必及死王事者之子与汉置羽林孤儿,专取从军死事之后,教以五兵。
今上即位,除宗正少卿,兼侍讲,兼权直学士院
寻迁起居舍人
宝庆改元,有诏举贤能才识之士,公既奉诏,乃言曰:「世以容嘿滞固为贤,以苛刻生事为能,以褊狭趣办为才,以轻疏尝试为职。
及兹初政,当求忠实正直、奉公爱民、知礼义廉耻而不越防范者以充中外之选」。
又奏:「成王之初,元臣故老警以无逸者,欲其克寿;
勉以敬德者,欲其永命;
期以岂弟者,欲其受命之长」。
识者知公爱君切而虑患深。
九月,除中书舍人,升兼直学士院
茂陵复土,建神御殿内侍以缮修受赏者猥众,公皆封还诏书。
郊祀有日,公以民生实艰,吏员尚众,征敛几于夺取,公费掩为私藏,宜大明黜陟,庶有以见帝于郊。
礼部侍郎,仍兼中书舍人
明年冬权刑部尚书,升修玉牒官,兼侍读
明年冬,为礼部尚书,兼给事中
都城灾,呜咽入对,乞罢燕游,招离散,给以米粟,假之室庐,尽蠲竹木征榷以通商贾,皆见纳用。
绍定五年春知贡举
秋七月,除端明殿学士佥书枢密院事同提举编修《经武要略》。
六年冬,上始亲万机,进参知政事,兼佥书枢密院事
上面谕曰:「顷闻忧国之言,朕所不忘」。
于是人始知公有辅赞弥缝之功,世不尽知也。
端平元年夏,兼同知枢密院事权监脩国史、日历,仍同提举编修《经武要略》。
王师入汴洛,公时已移疾,犹上疏力争。
盖自八月以后,凡五上章乞归,诏勉留之。
病益侵,转四官、加邑封致仕
于是官正议大夫,爵长乐郡食邑三千户、食实封陆佰户。
十月乙酉薨,年五十有二。
讣闻,上嗟悼,辍视朝一日,遣中使吊问,赙恤加等,赠少保资政殿大学士
元配程氏,故同知枢密院之女,封普安郡夫人
子叔建,将仕郎,早卒;
叔远承事郎、监西京中岳庙
叔迈,承奉郎
明年十二月丙午,窆于武康县之龙青坞。
叔远等状公之行以求识竁,予与公为同年进士,又同为柱下史,悉公之言行,不敢辞也。
始公为博士,为匠监丞,论事无所挠屈,与其兄益父时号二陈。
再召为郎,气节罙厉,权相滋患之。
忽托告以归,四请祠官,坚卧不起。
卜居武康前溪,泊乎无营。
新安当上,朝廷假奏事起公,既至则主爵司宗,侍经代言,守正不阿,物望逾美。
宝庆初政,言事者连拄权臣,轻者镌免,重者追褫窜流,以讫于死。
于是正人屏息,权燄益张。
公愀然忧之,与从臣一二同志者居中调护,虽几微不见于面,而随事正救,善类犹有所依。
故予尝疑士之出处去就当以洁身为贵,而孟子所谓或远或近,或去或不去,归洁其身而已,则又若不以必去为谅。
然则公决去于为郎之前,而迟回于记注之后,是孰为失得邪!
及观《易》之爻象,而舍然有感焉。
且《易》之初上一阳一阴者凡四,《遇》、《复》、《易》、《剥》是也。
《遇》之四应初,《夬》之三应上,盖以阳应阴于内,此不足言也。
而《夬》之九三内应一阳,独行,遇雨若濡,圣人虑其取忌于群阴也,则有「壮頄」之戒,有「无咎」之善。
《复》之六四下应一阳,中行独复,圣人虑其孤立而无助也,则断之曰「中行独复,以从道也」。
当是时,阳微阴盛,虽未足以有为,而孑然自奋,独为阳德之助,此惟道之从,利害皆非所计也。
然则枋臣擅朝、知藏瘝在之日,而公周旋其间,虽遇雨而若濡,终独复以从道,此人之所甚难者。
不宁惟是,权凶尚炽,公已密勿乎正邪之辩,亲政方新,公又能导达乎中外之情,盖又有人不及尽知。
则所谓或去或不去,归洁其身,于公见之,是宜铭。
铭曰:
孰愦愦以茍容兮,独孜孜以首公。
孰耿耿以逢邮兮,独休休而处躬。
何前之介,而后之通。
介则循斯心之正,通乃济吾道之穷。
介而安,奚恤乎久外;
通而益,奚嫌乎居中。
况积氛之解駮,而大明之昭融,人方望治,天遽夺公。
将信眉于郁郁,卒赍志于梦梦。
千古之恨,一丘之封。